野生生煎

找不到饭吃就自己做饭!文章不见了就是被屏噜~

《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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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黄
私设ooc
第一次写卡黄,觉得她们俩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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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年,我再看见她。
  灯光在她身上晕染开,被暧昧不明的光线阻挡着,我看不清她的眼神。窈窕的曲线被旗袍勾勒的淋漓尽致,她的嗓音清冷而缠绵,带一丝慵懒,满足了我三年来所有欲望。
  黄婷婷。
  婷婷玉立。

  她点烟手法熟捻,红唇,高跟。
  我蜷缩在这个小歌厅的角落里看着她,我很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了。相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天底下我最喜欢的那张脸,握着话筒唱歌的她给我的感觉却也不生疏,让我想到一个词。
  风情万种。
  有个姑娘穿着近乎镂空的旗袍和她打了打招呼,她定定的看着对方,然后抬手,替她捻去了掉落在肩头的发丝。她的笑对我而言,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现在被她递到了别人面前。
  有点物是人非的难过,却找不到任何生气的理由。

  我离开那家歌厅以后去了唐记的糕点铺子。唐家的叔叔似乎记得我,有些惊讶,然后热情的给我介绍了他们家新做的糕点。
  “彤彤吧,可有些年没见着你了,听婷婷说去国外留学啦?”叔叔一边拿油纸包着那些甜点,一边抬头看着我,“回来了就好啊,回来了就好。”
  好什么呢?孑然一身,最熟悉的地方,我居然也会迷了路。
  我并不喜欢这种甜腻的糕点,偏偏黄婷婷喜欢。

  原先还在上学的时候,她总吵着我给她买这些东西吃,沾满嘴的碎屑,毫不在意形象的用舌尖舔舔,然后眯起眼睛对着我笑。
  我认为我不喜欢这种甜的食品的原因就是来自于这里。她已经足够甜了,其他甜的食物总会腻,但是她不会。
  她曾经故作严肃地问我:“李艺彤同学,假如现在你要饿死了,你会吃糖还是面包?”
  我记得我给她的回答是:“我要亲一下你,这样就算苟延残喘着,也不会死了。”
  我感觉现在的我随时也会死掉,死之前的愿望好像也没怎么变。

  回国第二天,我去办了休学手续。
  带我出国的是学校的李先生,出国办手续的时候她问我原因,她说如果我不选择出国,也会有一条出路。
  我说,李先生,我是在逃避。
  她在我离开时告诉我说:“看她的样子,你算是她的救赎了。”
  我不是她的救赎。
  至少现在看来,我的姑娘能够自己发光了,成为了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存在。

  在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她。
  头发随意的挽起,素颜,穿着鹅黄色长裙,手里提着唐记的糕点。
  她定定地望着我,表情没有很惊讶,却是怔怔的站在路边好一阵子,彼此都沉默着。
  她的嗓音确实好听,是淙淙山泉的声音。
  “那个,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
  “唔...”她低了低眼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自觉的,我盯着她入了迷。

  我们最后坐在离海礁石不远的海港边聊天,气氛总是凝固的尴尬。我问她现在在做什么,她说唱歌。
  歌厅里唱歌,唱的颇有些小名气了,被称赞为上海里的“金丝雀”。
  我说:“你能唱一首给我听吗?我还没听过你唱歌的声音。”
  唱歌的她眼眸都是灵动的,少女姿态。唱的应该是家乡的渔家小曲。我看见她的眼睛,明眸善睐,眼底有意气风发的张扬。

  很久以前,她站在我面前和我说“真的是太喜欢你了”的时候,眼神也是明亮的。那个时候的我就想,我竟然迷路了,在她的眼睛里。
  上课的时候她会戳我的胳膊,趴在桌上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传来的纸条上面写着“李艺彤同学,你今天喜欢我了吗?”
  我说,喜欢啦喜欢啦,从起床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她笑,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里。
  可爱极了。

  好像少年时期最疯狂的念头全部都有关于她。她生日的时候,我站在学校背后的石桩上对她说:“黄婷婷同学,你真的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你能和大家相处的特别好,而我,非常喜欢这样的温柔的人。”
  后来我发现,她对任何人都很好。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在作祟,我猛的明白我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享受她肆无忌惮的笑颜的人的时候,失落感满满的溢进了心里。
  突然觉得自己想要的太多了。欲望太大。
  这样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
  比如我。
 
  我听见她的歌声,听见海浪,听见自己心里萦绕着的那一句“真是太喜欢你了”。我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九月的空气泛着夏日没来得及带走的余温,海风吹起来很温和,像她。
  “李艺彤,我该走了。”她说,“我下午还要唱歌,你会来看吗?”
  我没回答,我只是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问我自己,对我而言她是世界唯一的光亮,那么对她而言呢?我是人海中随时擦肩而过的匆匆旅人吗?
  我太喜欢她了,喜欢到她不再需要我,我就不会出现。
  黄婷婷啊,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下午去了学校,看到了冯薪朵。她说我看起来心事重重。
  “心里被霸占了,没有心事。”我回答她。
  冯薪朵很久之前就能猜到我喜欢这个可爱美好的小姑娘,她问我:“婷婷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梦想。
  是爱人。
  是想七老八十垂垂老矣的时候一起牵手上街买菜的人。
  可是最后我逃了。
  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我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出门散步,不自觉穿过巷子往歌厅的方向走去。
  我又一次躲在小小的角落里听她唱歌,她穿了黑色旗袍,高跟。和我见她时不太一样,带着妖娆和迷人的磁场。每一个样子的她我都见过,我最喜欢的,不过是撒娇赖在我身边的小姑娘罢了。
  我看见和我撒娇的姑娘已经出落成曼妙少女,举手投足带着将要溢满的风情,说不出的难受与后悔。
  她朝台下笑,握住话筒。昏暗的灯光洒在她白皙的肩头,接着闭了眼。

  “花落水流,春去无踪。
  只剩下遍地醉人东风。
  桃花时节,露滴梧桐。
  那正是深闺话长情浓,青春一去永不重逢,
  海角天涯无影无踪。
  燕飞蝶舞,各分西东。
  满眼是春色酥人心胸。 ”

  隔壁男人尼古丁的味道窜进了我的呼吸道,呛的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烟太劣质了,我这样想。
  她朝台下鞠了躬,踩着细长的高跟走下台,我也就转身离开了。我耳畔不住的是她唱的那句“青春一去永不重逢”。
  算了吧,我和我自己说。

  我在海港停靠船舶的码头坐着,海水的咸涩味融进空气里,钻进我的口腔,我喜欢这种能够令人清醒的味道。
  想起她们之前打闹时说过的“黄婷婷的小脾气全是李艺彤惯出来的”,现在的黄婷婷足够独立足够迷人,我费尽心思宠出来的小毛病,全部都消失殆尽。
  耳边轰鸣。
  是潮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轰然倒下的,还有我最后残存的一点点余念。
  事实证明,海风并不能使人清醒,难过才能。

  我想给她世界上最好的生活。我希望她成为最明亮的少女,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
  恣意妄为的活着。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她一个人能够得到的,我都没有。
  李艺彤你死心吧。我这样和自己说。

  没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鬼使神差的我又踏进了那个歌厅。
  连续三天,没有她的身影。
  我有些慌乱,哪怕是当初落荒而逃,日夜见不到她我也没有这样慌乱过。
  像是将死之人的余念没有完成,无法安然闭眼一样,我看不到她,也说服不了我自己离开。
  就这样,我假装告诉我自己这个愿望还没完成,死皮赖脸的继续呆在这个地方,每天从城市这一头悠闲的逛到城市另一头。
  我自诩运气不错,妄图与她再相遇。
  可是没有。
  整整一周不曾见到她了。

  回过神的时候,我的纸页上已经写了四五个同属于一个人的名字。
  我把纸揉成纸团,扔在书桌的另一边。窗外是夏末最湛蓝的天空,绿藤从墙边挤进窗沿。发了一会儿呆,我又伸手拿过纸团,展开。
  黄婷婷。
  我后悔了。
  可是好像为时已晚。
 
  偶尔茶余饭后听见楼下搓麻将的阿婆会念起城中的大小琐事,阿婆说,那个小歌星要嫁人呐,声音吴哝吴哝的,讨喜呐。
 
  梅子熟了,酸甜的气味扩散在空气里和阿婆的酒香里。我趴在窗台看楼下阿婆给酿酒的坛子封口,老人抬着头看了看我,指着她手里的酒酿说:“囡崽呐,酿好咯给你分一坛子嘞,自酿的,不烈。”
  我朝她笑,闻见空气里微微泛起的湿潮,我说:“阿婆,我朋友要嫁人了,我拿你的酒酿给她当嫁妆,可好呀。”
  阿婆喜色难掩:“自然是好的呀。” 

  就算是喜酒了。
  我送她的,她不能不喝。

  算起时日,大概已经半个月没有离开过这条街巷。
  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巷口买糖糕的老媪那。目不见光的日子惬意美好,谁都不知道轰然坍塌的是什么东西。
  我做梦的时候会梦到黄婷婷,梦到她轻柔的问我:“李艺彤同学,你今天喜欢我了吗?”
  我使劲点头,再点头,然后惊醒。
  一枕黄粱。

  再一次不分昼夜的睡着是个雨天了。
  他们说,小歌星的婚礼就是这一天了。可惜天气不太好。
  昏昏沉沉的,失尽了所有悲喜。
  雨把城市从头到脚浇湿,窗外传来梅雨季特有的气味,混着潮湿与腥甜一同霸占着我的不大的房间。
  醒来发现窗外雾蒙蒙的,看不清晰,水汽氤氲的腾升起,笼罩了窗外的那棵常青树。
  我坐在床边,心里回放的全是那个荒唐可笑的梦。我梦见黄婷婷的婚礼上,牵着她的手走向神父的,是我。
  梦都是反的。
  这个悖论,我深信不疑。
 
  ——笃笃笃
  “嗳,来啦。”我应到,然后翻身起床,随手披上了一件外套。
  我的脑子在我看清来人的瞬间被放空,她看着我笑,眼睛里装满了星河。
  黄婷婷。
  我朝思暮想的少女。
  每天在梦中折磨我的罪魁祸首。
  现在这个罪魁祸首拿着酒壶,笑起来像见到了四月洋溢的春光。
  “我酿了杨梅酒,想带给你尝尝。”

  她看着我笑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她以前说过的那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一个人。

  我现在感觉轰然坍塌的城市都被灾后重建起来了。
  我特别没出息的哭了,就在她的面前,涕泗横流。
  她轻轻的哄我,轻拍我的后背,轻声问我:“怎么了呀,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呀。”
  她把脸埋到我的肩膀上,嗡声说:“你再哭我也想哭啦。”
  我和她说,我以为今天结婚的人是她,她一边抿了一小口酒,一边弯起眼睛嘲笑我。
  我说,阿婆都答应我,把酿好的酒给你拿去当嫁妆了。她没作声,笑望着我。
  我接着说,我做梦了。梦见你和我的婚礼,你特别漂亮。她还是不语,看了一眼阴沉沉的窗外。
  我看着她的反应,心底一沉。但还是很会看眼色的说:
  “当然,梦都是反的。”

  “傻子啊你。好梦都是正的,坏梦才是反的。”
  她站在窗户边的书桌旁,拿起我写过她名字的那张,皱皱巴巴的纸页。
  “呀,李艺彤!你怎么把我名字写的这么丑!”
 
  她半倚在我的床头,手指一下下的缠绕着她的头发。
  她告诉我,她不过是生了几天病。
  “李艺彤。”她轻声唤我,“你每天出门散步的时候,会回头看看吗?”
  我怔怔的看着她,疑惑中只有一句单音节的“啊”。
  “你每天出门的时候,我就在你身后呀。”
  “我每天都在想,你怎么还不回头看看我。”
  “但是和你一起散步,特别高兴。”
  我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看着她。
  “黄婷婷,我想,如果你想的话,我能陪你走很多地方的。”

  我的小姑娘再一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是个雨天。我们对坐在不大的小屋里对酌到微醺。
  她环着我肩膀哼哼唧唧的嚷着要吃糕点的时候,没忍住,亲了一口。
  是甜的。

  生命的旅途不过是一个饱满的圆,就算千山万水阻隔我还是能跨过山涧河流,站在你面前。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青春一去再相逢。

  “黄婷婷同学,你今天喜欢我了吗?”
  “喜欢啦,从起床就开始喜欢了。”

-
  是甜饼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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